9月 07, 2015

二戰史不容抹殺:晏歡八年歷史影像考證《中緬印戰區盟軍將帥圖志》極其珍貴

关于历史影像考证的重磅文章【一幅将星云集的照片】 

2015-09-06 晏欢 
一幅将星云集的照片
晏欢
2006年起,我的电脑里就存进了下面这幅由戈叔亚老师友情相赠的照片,过去几年里我对它的解读被我的新发现不断更新,相继有不知名的将领被亲人或战史专家辨认出来,直至2010年我们从美国国家档案馆复制回来大批中缅印战区历史照片,这照片中的人物在二万三千幅宝贵影像中一一浮现,每次都带给我惊喜,每一幅都是绝佳的印证,我断言,这幅照片堪称中国滇印缅抗战领军人物的一部群雄谱,从开始做这本将帅图志那一刻起,就决定用它来做封面。
拍摄时间:
民国二年(1943228日至32日),日期是从史迪威将军日记和郑洞国将军回忆录中推断得来。
拍摄地点:
中国昆明
拍摄者:
不详
来源:
史迪威将军外孙约翰·伊斯特布鲁克(John Easterbrook从位于美国加州斯坦福大学的胡佛研究中心(Hoover Archives复制出来并赠送给昆明二战研究专家戈叔亚。
以我当年有限的资源和历史知识,初次辨认照片中人物就得出以下结果:
2.何应钦上将,中国陆军总司令
3.约瑟夫·史迪威将军Josph W. Stilwell
4.云南省主席龙云将军
5.陈纳德将军Chennault
6.不详
1.罗斯福总统的私人特使帕德里克·赫尔利少将 Maj.Gen. Patrick Hurley 
9.大卫·包瑞德上校Col. David D. Barrett
10.佛兰克·多恩准将Frank Dorn
11.不详
12.邱清泉将军
8.杜聿明将军
13.黄维将军
14.郑洞国将军
15.关麟征将军
16.陈明仁将军
23.郑庭将军
7.不详
25.(疑似)黄翔将军,以及国民革命军第五军众军官
我在自己的博客中公布了我的解读,全部都是基于我当时(2007年)对这段历史以及国军将领的粗浅了解:
照片中第5军的将领阵容已经不如1939年桂南昆仑关战役时那样整齐了,不见了200师师长戴安澜的身影,将军于1942年已经战死异域、为国捐躯了;新22师廖耀湘师长率部进入印度后,此时正在彼接受美国人训练,期待有朝一日反攻缅甸、报仇血恨;前荣誉第1师师长郑洞国现在的身份是侯任新1军军长,他离开第5军已经有三个年头了,没有和杜聿明他们几位老搭挡在"野人山"里同甘共苦、九死一生;新职原本是派邱清泉上任的,但这位因脾气暴躁出名的"邱疯子"最终还是被中正否决,换上了温文尔雅的郑洞国,以期与美国人和谐相处,具体说就是和站在第一排的那位瘦高的"乔大叔Uncle Joe"史迪威搞好关系。同在照片中的杜聿明对这位"洋上司"心中一定充满了怨恨,就是因为没有和他搞好关系,在缅甸时就是和他多次发生摩擦甚至言语冲撞,两人分道扬镳后杜吃尽苦头,几乎全军尽墨,十万大军仅存四万回到祖国,还赔了一个新22师留在印度,从此划出第5军建制。
这张照片其实在一些关于中国远征军以及中缅印战区CBI的出版物中出现过,但是并没有人对其背景和人物进行详细解说。两年前昆明的戈叔亚先生给我这一批据说是史迪威将军外孙约翰·伊斯特布鲁克赠送的照片时,我已经辨认出了其中的几个熟悉的面孔,当然不是人所周知的史迪威和陈纳德,也不是声名显赫的何应钦和龙云,而是一年前刚刚从缅甸的丛林撤回云南的第五军的几位高级将领杜聿明、邱清泉、郑庭、黄翔,以及正要走马上任中国驻印军(C. A. I. Chinese Army in India)副总指挥、新一军军长的郑洞国将军(另外还有两张同一天摄于昆明西山龙门)。我当时将照片交给了北京郑洞国将军的嫡孙郑建邦先生,他从未见过祖父这三张照片,去年将其编入了再版的《郑洞国回忆录》中,结果郑将军的回忆、细节、时间地点与这三张照片的拍摄完全吻合;日前又通过郑建邦先生联络到了郑庭将军的次子,同样将照片寄交郑家,郑氏家族非常欣喜,我自己也颇感欣慰。近日仔细琢磨这张照片,除了认定黄维将军和关麟征将军也在其中之外,还发现了许多值得从纵横两向探究的故事,引发了我许多思考。
人物:
这张照片里集中了数十名中国抗战的著名军事人物,有曾参加长城抗战、台儿庄战役、昆仑关战役的将领,有超过一个班的黄埔军校的前五期学员,有中国战区的参谋长,有云南"Y"部队的美军领导人,有"飞虎队"的创建人,有中国军方的二号人物,还有地方军阀的总头目。
史迪威此时此刻为何在此?明知再见到杜聿明等众将领彼此都会面黑,又无法回避这种尴尬。他是从他的CBI总部飞来昆明出席中美高级军事会议并视察由美军负责执教的"军委会驻滇干训团"成立以及具体操作情况的,具体的负责人就是他的下属弗兰克·多恩准将Frank Dorn多恩刚由上校晋升为准将,是史迪威安排在云南负责"Y"部队训练的美军顾问团一切事务的心腹干将。
帕德里克·赫尔利将军 Maj.Gen. Patrick Hurley此时的身份还是罗斯福总统的私人特别代表President Roosevelt's Special Representive to Generalissimo Chiang Kai-shek,估计他是和何应钦等军委众官员从重庆飞来昆明参加会议的,此公在次年1130日正式被罗斯福总统任命为美国驻华大使,走马上任驻重庆。
大卫·包瑞德上校(Col. David D. Barrett此时的身份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曾担任美军驻延安观察组长Chief of the American Observer Group at Chinese Communist Headquarters in Yenan.
何应钦背后的众军官都是学生和嫡系,照片里见到陈诚的"土木系"人马只有黄维一人,尽管此刻中国远征军是由陈辞修挂帅,负责与史迪威商谈美军在滇训练国军以及装备中国军队数十师的大计,他的嫡系54军也在云南驻防,但这种"何"派人马聚集的场合,见不到陈诚的影子也属正常,毕竟"何"、"陈"两人积怨颇深。
郑洞国刚从重庆过来,在陪都受到校长的召见,来到春城准备飞赴印度兰姆之前又可以和众老友相聚叙旧,提前(也是第一次)见到了自己未来两年的上司史迪威。
邱清泉此刻已经升任第5军军长,之前他和余韶(不知道是否在这张照片里)都在窥视军长宝座,凭借与徐庭遥(甚至何应钦)及杜聿明的同窗关系以及自己留德背景,不费吹灰之力便获得提升,非黄埔系的余韶将军便淡出第5军,这大概也是对没能最终委任出任新1军军长一职的某种补偿。
杜聿明现在已经是第五集团军总司令的身份了,缅甸回来不降反升,也算是校长对他的莫大安慰吧。杜聿明也应该从伤痛(身体的和心灵的)中逐渐恢复过来了,他去年是被担架抬出缅甸的。身兼昆明防守司令一职,在昆明的几年里和站在第一排的地头蛇龙云关系相处的还算不错,他此刻绝不会想到两年后自己要亲自下手用武力解决前面这位"云南王",和龙云彻底反目成仇。
龙云尽管是行武出身,在这个场合却一身中式文官打扮,长袍马褂,刻意突出自己一方行政长官以及东道主的身份,成为这次"中美高级军事会议"中唯一不穿军装的将军。他对中央军进驻云南存有戒心,因此两年后(1945年秋)当身后这帮将领(杜聿明、邱清泉、黄翔、郑庭均直接参与)遵照蒋介石旨意"武装政变"推翻龙家王朝时,他大概会足顿胸捶,大骂自己 "引狼入室"、"东郭先生"吧。
关麟征(看上去极像,如有高人辨认,请指正)现时的身份是第九集团军总司令,他谦虚地站在第三排,右手边是他当年的下属郑洞国,右前方也是当年长城抗战时他的下属陕西同乡杜聿明,现在杜聿明(第五集团军总司令兼昆明防守司令)的地位已经和自己平起平坐甚至超过长官了。
陈明仁站在关麟征的左肩旁,身材高大魁梧,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虽然同是黄埔一期生,可眼下自己仅仅是71军的副军长职(不知军长钟彬是否在其中),有份出席会议大概是美军顾问团要71军的炮兵营出人力建立昆明的美军炮兵训练学校的缘故。陈明仁官运不济,1946年、1947年在东北率71军打四平时仍然是军长,而此时但凡参加过中印缅抗战的黄埔一期元老们至少都升了兵团司令、副司令了。
黄维的位置与关麟征间隔了一位郑洞国,他的出现代表了"土木系"在此次会议的存在,但也是"鹤立鸡群"。他的54军暂时归辖关麟征第9集团军,和关麟征集团之间的斗争几乎进入了白热化,关一度派张耀明(52军军长)接掌了54军大印,指控黄维贪污并将其挤出,后来陈诚组织反击,派方天重新夺回54军,玩吞并部队的把戏是陈诚赖以起家的绝活,还轮不到学生辈的关麟征(背后当然是何应钦)。
在陈明仁和关麟征之间的后排探出了身材瘦小的海南文昌人郑庭的头,和前面这些一期的大佬们相比,五期出生的郑庭虽资历较浅但已经肩负重任了,这位在昆仑关与日军殊死拼搏的上校团长,入缅作战时已经担任戴安澜200师的少将步兵指挥官了,浴血奋战功不可没,回国后晋升48师师长,现直接隶属重庆军委,也就是说直接受前排的何应钦的军委管辖,受老长官杜聿明的第5集团军督训。郑庭1948年担任第49军中将军长,在老长官廖耀湘的第9兵团麾下参加辽西决战。
黄埔七期的黄翔此时的职务是第5军新兵训练处处长,这也是他出席会议的原因,因为会议商讨在昆明建立炮兵、步兵等训练学校,由多恩的美军顾问团负责训练。再说,大多数人都是第5军的原班人马,黄翔次年出任第5军第96师师长一职,最后担任过92军中将军长。
在前排陈纳德左手边的这一位(5)无法判定其身份,从他的排位分析,此人可能是随何应钦从重庆来的林蔚(仅仅猜想,也请高人指点);同样,紧靠多恩准将的11号的身份也无从知晓。按理说此时的200师师长高吉人也应该在照片中,无奈从未见过这位黄埔四期抗战名将的尊容,实在无法判定他是否在场。
根据史迪威将军日记,这张照片拍摄于31日,昆明西山龙门。除2728位没有在大合影里出现外,其余都有亮相。26仍然被认作是高吉人将军,但看他的领章是一位上校。

照片中已知的中国军官们清一色都是黄埔军校毕业生,一期的有杜聿明、郑洞国、陈明仁、关麟征、黄维;二期的邱清泉;五期的郑庭;七期的黄翔。
命运:
抗战胜利后,杜聿明、郑洞国、陈明仁及郑庭都从不同方向汇集在东北战场,1948年在长春,郑洞国率部放下武器;在辽西,郑庭被俘;杜聿明、黄维、邱清泉1949年在徐蚌战场终结军旅生涯,杜、黄遭遇和郑庭同样的命运,三人后来在功德林里再次相遇;杀身成仁,没有辜负校长的栽培;史迪威在缅北攻克密支那后,与委员长的矛盾加剧到不可调和的地步,黯然退出CBI回国;陈明仁在东北大起大落后回到湖南老家,1949年宣布起义,上将军衔是在解放军这边获得;这照片中还有一位与陈明仁命运相同人的便是19492月率部接受中国人民解放军和平改编的92军军长黄翔。对蒋介石一直心怀不满的龙云,当然不会去台湾送死,1949年在香港签署"和平通电",后回到北京与共产党人共事;同样在香港做"寓公"的关麟征,并没有参与其中。
我的推断和演绎基本正确,然而,随着我的博客读者踊跃参与互动,纷纷拾遗补漏,我很快意识到了我的解释存在几处硬伤。
网友冯杰先生补充:
【"晏欢先生《远征军老照片里的故事之七》,照片非常珍贵!第11人是宋希濂(第11集团军总司令),中国远征军司令长官部(陈诚)重建之前,宋实际是滇西方面的负责人。第7人是俞飞鹏(军事委员会后方勤务部部长、滇缅路运输总局局长),第23人我觉得似乎有些像黄杰,第25人貌似萧毅肃(何应钦高参),第15人确为关麟征。第6人从站在第一排来看应该很重要,会不会是云南的第二号人物——卢汉?请指教!冯杰 2009319日"】
我的回复:
【"冯杰先生:非常感谢您的补充,非常正确,我怎么没想起宋希濂呢?您一提起俞飞鹏我马上想起来在其它场合见过他的照片,面孔很熟悉,就是记不起来。那么"命运"里就要加上1949年宋在西南被俘。还有一期学员里加上宋希濂。23号的确是郑庭笈,郑家已经确认,25号黄翔也没有太大的疑问,我对照了60年代他与郑洞国、杜聿明等的合影,应该不会错。6号的确不知道是谁,另外您是否能发现高吉人的身影?请指教,谢谢!晏欢"】
网友们的回应:
【"第17人并非俞飞鹏,而是俞大维,莫非王土"】
莫非王土是正确的
【"第5人大马靴一穿,怀疑是老中将万耀煌。"】
这位网友显然没有根据,万耀煌此时没有带兵,也不在云南,他从未进入远征军序列。但是万耀煌将军什么模样,我无从知晓,也许这位网友熟悉才如此推断。
上海的民国史学者胡博先生加入了对这张照片的研讨,这是我和胡博的第一次"交锋",从此在网上结识了这位被网民们称为的"奇人"。
"晏先生您好,我搜集国民革命军将领照片多年,现根据我的辨别对部分有争议和不知名着判断如下:
郑洞国与关麟征之间的是史宏烈22)(一个我以前连听都没听说过的人名)。
关麟征与陈明仁之间的是23号黄杰(您可寻找黄杰照片对比一下)。
陈明仁与宋希濂之间侧面光头为周福成(17)、再后面是赵公武(24),陈纳德背后那位是王凌云(18)。
赵公武与王凌云之间是萧毅肃(25),并非黄翔。
此照看起来都是远征军军级以上将领,故郑庭和黄翔级还不够。
以上仅为我个人判断,以供您参考。胡博,2009410"
我回应胡博先生:
【"胡先生,非常感谢您的指正,由于本人从未见过史、赵、周的照片,的确不敢妄加评论。关于萧、黄之混淆,我更同意您的观点,黄翔此时恐怕还没升到将官,不够级别。而郑庭笈与黄杰我还是认为多数是郑,因为我反复对照了手头他同一时间的照片,并且对照了他以后各时期照片,再加上郑的家人辨认,应该问题不大,若黄杰在场,依他的资历,也不应该挤在那后排。郑身材矮小,级别相对较低,理应排在后排,您看如何?晏欢"】
【"晏先生您好,不知您对比的是黄杰的照片还是郑庭笈的照片?可否将您对比的照片发一份与我?另请赐告您的邮件地址,我将黄杰的正面照和您所见到的郑庭笈照以及这张照片上的这位未确定姓名者,制作成一份左中右对比图片,我们再辨别一下,您看如何?胡博,2009411日"】
【"胡先生,关于黄杰郑庭笈之分我听您这么说我也有些分不清了,我刚刚又翻看了那张11集团军将领照片,仔细对比了黄杰正面像,我总觉得还是不十分肯定,另外他居中,王凌云、史宏烈、周福成、陈明仁均围绕他,显然他级别最高。还有身后的陈明仁个头不比黄高出多少,而这张昆明照片中疑似黄杰的人却比前面的陈明仁矮许多。我还是不肯定,再问问郑将军的家人吧,也许他们也会看走眼,因为此人的确很像黄杰。晏欢"】
胡博甚至失去了耐性。
【"明明是黄杰嘛!郁闷,胡博"】
身处加利福尼亚的约翰·伊斯特布鲁克对我的照片注解非常关注,因为他在胡佛研究中心复制照片时并没有发现任何文字说明,他也急于想知道这些中国将领的身份,非常欣慰我能够解读如此之多的人物以及他们后来的命运和结局,他建议我将注解翻译成英文,他将中英文文字说明再送回给胡佛研究中心附在这照片的原件背后,"以方便以后的研究者读懂这张照片"。
"Dear Yan Huan,
Thank you very much for sending the Word file....easy for me to open and it is absolutely fascinating to read who the various people are and what happened to them in successive years. You have done an excellent job, and I thank you very much. The original photo is at the Hoover Archives at Stanford University and I shall, with your permission, add your identifications and comments on the various people so scholars in the future will know better who is who."
收到伊上校邮件,我立即更正了博客文章
"重要更正本人之前错误地将站立在前排最左边的6号人物认定为'罗斯福总统的私人特使帕德里克·赫尔利将军Maj.Gen. Patrick Hurley',经过约翰·伊斯特布鲁克John Easterbrook 上校认真核对,指出了我的错误:
Dear Huan
I have found out that the man on the far left (that I thought was British) is named Waters. However, I do not yet know what his position or nationality was.
I thought it might be interesting for you to see what my grandfather wrote in his diary for the dates he was in Kunming and when those photos were taken. I'll paste them in here for you:
With best wishes, John
"欢我发现了站在最左边的那一位(我以前认为他是一位英国军官)的名字是沃特斯,但我还不知他当时的职位和国籍。我想你也许对我外公当时的日记有兴趣,他记叙了在昆明的日子和拍摄照片的时间,我贴给你如下。约翰"
Dear Huan,
I was wrong about the man on the left. He is American. Brigadier General Jerome J. Waters. He commanded the Artillery Training Center in Kunming for the Y Force. John
"欢:刚才我说错了,在最左边的那位是美军军官,杰诺米.沃特斯准将,他是负责在昆明的Y部队的炮兵训练中心的指挥官。约翰"
"因此,1号的准确身份是杰诺米.沃特斯准将Brigadier General Jerome J. Waters!"】
我翻查《陈诚回忆录》,发现1943228日至36日这段时间里,陈将军穿梭于湖北恩施和陪都重庆间,因此并不是我之前推测的陈与何应钦不和而避开这场合的原因。
7号人物我是记得叫俞大维,后来被一网友(冯杰)指认为俞飞鹏,我就没有再深究了。
我认定郑庭将军而非黄杰将军是颇为片面甚至是带有私人情感的,因为当时手中正好有一批郑庭将军当年赠送给美军少校约翰·葛顿南(John Gardner)的纪念物和照片,正在为向我求证的少校儿子尼尔·葛顿南 Neal Gardner积极联系将军遗孀和后人,欲将照片原物完璧归赵,因此满脑袋都是郑庭将军的形象,再说他两模样长得还真有七八分相像,加之郑将军又是铁杆的第5军人马。
由于对云南驻扎的远征军部队不是很了解,就知道第5军、54军,所以看见杜聿明、邱清泉和郑洞国就以为后面的众身份不明军官都可能是第5军的,加上第5军从缅甸撤回国后就在昆明驻扎整编,其实不然。正如胡博指出,照片中的军官来自中国远征军的各个军级单位,我反思的确如此,其实当时反而仅仅是第5军没有被编入中国远征军战斗序列。
知道沃特斯准将之前,就知道有位赫尔利大使,总觉得那人的服装和胡须有些像他,又都是留同样造型的胡须,所以没有查证就妄断那位是赫尔利大使,还幸亏伊斯特布鲁克来信指正,否则我一直不知道这个沃特斯准将的存在,差点闹了大笑话。
研讨继续在进行,这张照片引起的反响继续在扩大,结果总叫人意想不到。
"晏欢2009518日最新补充:
今天接黄维将军之女黄惠南女士电话,她的姨妈看见此照片后,一眼便认出13号黄维和8号杜聿明之间的(21)那位光头的将军是傅正模将军,当年在昆明黄家和傅家住对门,傅正模任54军副军长,彼此之间相当熟悉,姨妈至今仍能记得傅将军的模样。
对于傅将军本人并不太陌生,知道他曾任54军副军长,在拙著《抗日名将潘裕昆》中多次提及,特别是1949年当败走的新一军军长潘裕昆在上海暂时避居时,正是的上司兼同乡、上海师管区司令官傅正模帮他安排的临时居所。"】
仔细研读史迪威1943228日至32日这几天的日记内容,得到更进一步的证实,也推翻了我的一些错误判断。
SUN. FEB. 28: Bearer woke me up at 3:20! Again at 4:30. Out to field for 5:30 take-off.Crew came at 6:00. Off at 6:15, in C-87 with Wright.  Fine view of mts. In at 9:00. To No. 1 & talked. Ch'en C.C. took me out to Wen Ch'uan for lunch – unasked, as it developed. Ho thought I was calling, & Ch"en made up for not meeting me. They were arranging a schedule to chao tai me.  Had lunch.  Back at 3:30. Callers. Dinner at 6:30. Every chin chang & sheh chang lined up, & Ho took me down the line. Hell of a funny feeling. Sung Hsi Lien, Kuan Lein Cheng, Lu Han, An En Pu, Huang Chieh, Ch'in Ch'ing Ch'uan, Cheng T'ung Kuo, Lin Yao Yang, etc. etc. more rank than I ever had stood up for me before. Again the "chih hui" stuff.  Twice. Ho at dinner to whole crowd, & Ch'in to me after. Ho is surely spreading it on thick. Back to No. 1 at 9:00. Bissell in.(Chennault in at 5:30 & denied everything.  Will write an article on it.)
1943228日——日记中记述了这天将军早起,五点半由基地起飞,提及招待他的午餐、晚餐,提及陈诚、何应钦、宋希濂、郑洞国、关麟征、黄杰等将军名,提及了许多军长、师长排队等候等等细节。看来陈诚这一天在昆明,并且单独和史迪威将军共进午餐!
MON. MAR. 1:  TuKuan, and Chêng in to call at 9:00. At 9:30, Ma came. To Hua T'ing Ssuto see ch'a hua'rh. Ho there. On to two other temples. – Lung men. – To Wen Ch'uan forlunch. – P.M. nap & hot bath. 7 P.M. Lung Yün's dinner. Same crowd.Heavy day.
194331日——日记中提及了何应钦、杜聿明、关麟征、郑洞国将军的名字,参观华亭寺观赏茶花,西山龙门,晚宴龙云请客,宾客还是前一天的那群人,繁忙的一天。
TUES. MAR. 2: In at 9:30. Callers & talk till noon. 2 P.M. Lucy Chiang. Then Sweeney, British for an hour of sputtering.  Waters, etc. etc. 7 P.M. to sheng cheng fu for dinner. Lung Yün sputtering as usual. Grand Chow too much. ("bu huan hsi, ye bu fan tui" = doesn't like it, but isn't opposed to it). All the big shots there, at attention as I passed. Back at 10.
194332——日记中提及了沃特斯准将省政府晚宴龙云因激动而唾沫横飞大合照等细节。

对这张照片的讨论沉寂了一段时间后,封将军后人的邮件又激荡起另一波反响,如我推测,果然第五军名将200师师长高吉人将军在这张照片里!我再次对我的博文进行修订:
"自从登出19433月中美高级军事会议在昆明西山举行时所拍摄的几张照片后,引起了许多网友的关注,甚至牵出了黄维将军长女以及前中国摄影家协会副主席黄翔将军等照片中人物的故事。
月前,接到一位身居四川、关注这张照片的网友来信(括号中的中文是我附上):
"晏欢先生:远征军将军们在昆明西山的三张老照片中的26号可以基本确定是高吉人将军。得到了他的女儿,现居美国的高明竹女士指认。针对集体照她的回信如下:
This is quite interesting!(这太有意思了!)
I guess my father was in the picture, because of 4 reasons:(我有四个理由猜想我先父在照片中:)
1.He was awarded the medal of Roosevelt after he came back from Burma that year.(the guy represented Roosevelt was there, I guess maybe this was taken after the medal awarding ceremony)1,他从缅甸回国后被授予罗斯福勋章,那位罗斯福的私人代表*也在那里,我猜想可能是授勋仪式后拍摄的照片。)
2.According to the notes, the staff from the 5th army were there.2,根据博主的注解,第5军的众军官在那儿。)
3.the officer in the back line (right side) does look like my father, he was not tall, the face showed between two guys in front of him3,站在最后一排右端的那位确实很象我先父,他个儿不高,脸庞从他前排的两位军官间露了出来。
4.I was born that year in Kunming.4我就是那年出生在昆明。)
Thank you very much for your searching the info.(感谢您为我搜寻史料。)
针对西山龙门的两张,她的回信是:
Yeah! At the same spot! he did look like my father! (even the face is so small)对了在同一场景他确实极象我先父尽管他的面部很小。)
p.s. (又及)
1.the face is close to #261,面部极象26号。)
2.the last line, so the face falls between the two people in front of him2,最后一排,他的脸部沉在他前排的两位之间。)
其次,高与杜的关系特好,私下便形影相随,故在杜之后。
第三,淮海战役中,解放军的敌情通报中是这样描绘高的:
高吉人:第70军军长,中将,四十八岁,黄埔军校四期,曾任第5军副军长,陕西靖边人,与杜聿明有裙带关系,属陈诚系**,中等身材,长圆脸,尖下巴,左颊比右颊稍大些,脸上有几点白麻子,脸皮很松,脸色黑黄,眼圆,长得很凶,讲话时常带笑容,有酒窝两个,额上有皱纹,常戴金丝边眼镜,个性暴躁,好喝酒跳舞。
其中,"尖下巴,左颊比右颊稍大些"是重要特征。26号基本符合这些特征。

四川网友"
紧接着,这位唐姓网友转来了更多的资料佐证:
"晏欢先生:再给你发我刚收到的高女士发来的高将军的遗照和台湾的"行状"供你参考。"行状"不宜公开。唐恭"
(笔者注:*那人并不是如我之前第一次辨认的罗斯福总统私人代表赫尔利。
**杜聿明不属于陈诚系。)
还是第一次看见高吉人将军的形象。
高吉人将军女儿的描述加上传来的她父亲旧照解释了我最早前的猜测,我一直相信接替殉职的戴安澜将军、时任200师师长的高吉人将军应该在这群高级军官当中,只是苦于从未见过高将军的照片而无法判定他的位置,甚至几位相当专业的军史迷网友亦从未提及。
由于第5第一次征缅铩羽而归、几乎全军尽墨,以至于在后来的滇西大反攻中,5军除200师被编入中国远征军战斗序列外,无缘参战。
时至今日,综合各方面提供的证据,有必要重新确定照片中人物的身份,以供其他人士参考:
2,何应钦上将,中国陆军总司令。3,约瑟夫·史迪威将军Josph W. Stilwell 4,云南省主席龙云将军。5,陈纳德将军Chennault 6,不详 ,从长像上以及所站的位置看极有可能是龙云的儿子龙绳武;否则有可能是云南的二号人物卢汉将军。1,杰诺米·沃特斯准将Jerome J. Waters他是负责在昆明的Y部队的炮兵训练中心的指挥官。9,大卫·包瑞德上校Col. David D. Barrett10,佛兰克·多恩准将Brigadier General Frank Dorn11,宋希濂中将,时任第11集团军司令。12,邱清泉将军,时任第5军军长。8,杜聿明中将,时任第5集团军司令。13,黄维中将,时任第54军军长。14,郑洞国中将,时任新1军军长。15,关麟征中将,时任第9集团军司令。16,陈明仁将军,时任第71军副军长。23,黄杰中将?(笔者早前认为是郑庭将军,但胡博先生与多数专家和网友有异议),时任第6军军长。7,俞大维将军,军部次长。18,王凌云将军,时任第2军军长25,萧毅肃将军?(笔者早前认为是疑似黄翔,但胡博先生与多数专家和网友有异议)。20,不详,疑似黄翔将军。19,鲍静安将军 时任参谋总长办公室参议。26,高吉人将军,时任第5军第200师师长。17,周福成将军,时任第53军军长。24,赵公武将军,时任第52军军长。21,傅正模将军,时任第54军副军长。22,史宏烈将军,时任第6军副军长。
20147月在史迪威将军家藏相簿中还发现了与这张照片同一场合的又一个角度,照片背面史迪威将军亲笔题注:"Lung Yun Dragon CloudGov. of Yunnan(龙云,龙之云,云南省主席)"。这张照片可以从史迪威将军和龙云将军的风采解读出拍摄大合影之前或之后他们在轻松的氛围中谈笑风生。
伊斯特布鲁克Easterbrook提供照片
右上图中右一是后来曾担任台湾国防部长、在金门"八二三"炮战中仅负伤而逃过一劫的俞大维将军,对比这张194412月摄于贵阳的远征军照片,可以断定7号就是俞大维将军。图中左二是多恩将军,左三为黄琪翔将军,右二是卫立煌司令长官,右三是高个儿的魏德迈将军。
晏欢 20091228日于深圳"
自公布至2011年,围绕这张照片已经掀开了许多鲜为人知的如烟往事,已有多位将军后人透过不同途径与我触到,表达他们的关注,提出他们的诉求。广东的赵公武将军后人打来电话希望得到赵军长照片;深圳的陈明仁孙女陈见苏专程来到我们在华侨城举办的《国家记忆》影像展览,期望看见先祖父远征军时期的照片,让我诧异的是,以陈明仁将军的显赫身份,抗战照片竟然也荡然无存,她告诉我这一点儿也不出奇;我在编著这本图册挑选照片时,几张陈明仁的戎装照跳入我的眼帘…20119月在腾冲认识了杜聿明将军幼女杜致廉女士,后来我找到了数张杜将军照片给她,她以前从未见过。
黄维将军的幼女黄慧南不仅在这张照片中发现了父亲的身影,还在与这张照片同时间拍摄的另外一张照片里看见了六十六年前自己姐姐黄敏南儿时的形象。
这张照片是194331日在昆明西山龙门所拍。其时间、地点、人物与史迪威将军这一天日记记载完全吻合。25号极像是黄翔将军,20号、24号、26号身份均不详。28号黄敏南站在父亲黄维身前。
MON. MAR. 1: Tu, Kuan, and Chêng in to call at 9:00.  At 9:30, Ma came.  To Hua T'ing Ssuto see ch'a hua'rh. Ho there.  On to two other temples. – Lung men. – To Wen Ch'uan for lunch. – P.M. nap & hot bath. 7 P.M. Lung Yün's dinner.  Same crowd. Heavy day.
194331日——杜聿明、关麟征、郑洞国九点来了,九点半马来到。去华亭寺观赏茶花,何应钦在那里。去游览了两座寺庙,龙门。再去文川(Wen Ch'uan)午餐。下午小睡并热水浴。晚七点龙云请客,宾客还是前一天的那群人,繁忙的一天。
20094月中,知道我已经找到照片中的小女孩如今何在的伊斯特布鲁克上校即将应邀访华观礼青岛海军阅兵,特意给我写来这封邮件:
"Dear Huan
I went to the Hoover Archives this morning and obtained a scan of the photograph of the little girl at Dragon Gate. It is 32 MB in size and on a CD so it certainly is of good enough quality to make an enlargement. If you can get in contact with the lady in Beijing and if she wants the CD, I will be bringing it with me and perhaps we can find time to contact her.
欢:
今早我去了一趟胡佛档案馆,获得了一份那小女孩西山龙门照的扫描件,有32大的像素,我刻入一张光碟,肯定可以高质量地放大。如果你联络到现居北京的这位女士而她愿意获得这张CD的话,我会带着这CD来中国,也许我们可以花点时间联络她。"】
伊斯特布鲁克上校于428日先在昆明和我见面,我们商量了"五一"在北京安排黄氏两姐妹与上校见面的细节,《三联生活周刊》的记者李菁跟踪了这次跨洋相聚,驻印军老兵尤广才也赶到现场见了自己当年54军军长的女儿和当年中国驻印军总指挥史迪威将军的外孙。
在我的事先安排下,200951日,黄维将军长女黄敏南(28号)与约翰·伊斯特布鲁克John Easterbrook上校在北京见面,伊上校亲手将由胡佛研究中心档案馆复制出来的高像素照片交给了黄敏南女士。

 1 杰诺米·沃特斯Jerome J. Waters准将,昆明炮兵训练中心最高指挥官;何应钦上将,军政部长;约瑟夫·史迪威Josph W. Stilwell中将,盟军中国战区最高司令长官的参谋长、中缅印战区最高指挥官;云南省主席龙云将军;陈纳德Chennault少将,美国第14航空队司令官;刘耀扬将军,昆明行营中将参谋长;7  俞大维将军,兵工署署长;杜聿明中将,时任第5集团军司令;大卫·包瑞德 Col. David D. Barrett 上校;10 佛兰克·多恩 Frank Dorn 准将,美军Y部队指挥官;11 宋希濂中将,时任第11集团军司令;12 邱清泉中将,时任第5军军长;13 黄维中将,时任第54军军长;14郑洞国中将,时任中国驻印军副总指挥、新1军军长;15 关麟征中将,时任第9集团军司令;16 陈明仁中将,时任第71军副军长;17 周福成中将,时任第53军军长;18王凌云中将,时任第2军军长;19 鲍静安将军,时任参谋总长办公室参议;20 不详,疑似黄翔将军,时任第5军参谋长(请读者提供详情辨认);21 傅正模将军,时任第54军副军长;22 史宏烈将军,时任第6军副军长;23 黄杰中将,时任第6军军长;24 赵公武将军,时任第52军军长;25 萧毅肃将军,远征军参谋长;26 刘云翰上校,时任远征军副参谋长。
我还在选照片时看见了卢汉将军当年的模样,证明了前排最右的那位将军确实不是卢汉,很有可能是龙云之子。俞飞鹏将军的照片也跳了出来,可以回答网友7号是俞大维将军而不是俞飞鹏将军,后者高大魁梧,读者在本书中可以一睹俞飞鹏将军风采。
胡博再次证实前排6号确实是时任中央军校教育长的万耀煌中将。
我们小组在美国国家档案馆内发现的为数极少的抗战时期延安照片和影片中总会有9号包瑞德上校的身影出现。
2010年纪念抗战胜利六十五周年之际,湖北宜昌发现三千抗战国军遗骸及墓园尽毁成为当时的一大新闻和传媒学关注的焦点。率领那三千多长眠大地的国军75军预备第4师弟兄们与日寇浴血奋战的师长正是傅正模将军!战后兴建墓园、厚葬死难弟兄的也是这位傅正模将军!
19号这位将军的身影在我们复制的照片中反复出现,我一直都掌握到没有关于他的介绍,只是在一张照片背面模糊不清的文字中,知道他姓BAU。在何应钦身边、在麦克鲁身边、在委员长身边,在中印公路通车典礼上,甚至在194599日南京日本投降签字仪式上都看见了他戴眼镜的独特形象。直到近期观看凤凰卫视播出的纪录片《发现少校》中的解说词字幕,才知道他的尊姓大名——鲍静安。
20134月,我和与约翰·伊斯特布鲁克John Easterbrook上校在台北举办《国家记忆》影象展期间,我向主办方建议,召集中缅印战场将领的后代聚会。图中右起:孙立人将军之子孙天平先生、潘裕昆将军外孙晏欢先生(作者本人)、史迪威将军外孙约翰·伊斯特布鲁克上校、杜聿明将军之女杜致廉女士、罗文山将军夫人、罗友伦将军之子罗文山中将。
20147月,在美国加州伊斯特布鲁克府上,我和他再此核对这张照片中的人物姓名职务身份,峰回路转,新的发现不仅再次更新了部分解读,而且还看见了拍摄这张照片的另外角度和场景,再次"穿越"时光,重新解构这张似乎永远挖掘不完的历史照片。
当我指着西山龙门这张照片中的26号高吉人给约翰看时,他随口而出:This is John Liu。我问他谁是约翰·刘,他说是史迪威将军的中方副官秘书,他说他当时就是个上校。我突然想起一年前和胡博讨论这张照片时,我告诉他26号是200师师长高吉人将军,他当时马上反问这为什么是一个上校?但由于得知高将军后人已经指认了26号,只好带着疑问先放下,因为谁也无法判定。伊斯特布鲁克告知我这人叫约翰·刘时,我也不知道他的中文名,但是牢牢记住了他的这张脸,只能对高家后人说声"对不起,这不是高吉人将军"。上个月在翻看其他将帅图片时,看见美军通信兵把这位约翰·刘的上校标注为刘云翰将军,恍然大悟,原来John Liu 就是刘云翰。果然,在史迪威将军的家藏照片中,处处可以看见刘云翰的身影。
这张照片给了一个补充,让我们看见大合影拍摄前(或后)的另外一些场景;很明显,拍照前大家都脱帽,原来他们都是戴了军帽来的,多恩的甚至是那种船型帽,大合影看不见他们黄埔军人的佩剑,这里全部都有了答案,因为转了一个角度。28号黄敏南原来不仅仅陪父亲去了龙门,大合影时,她也在场;还见到两位不穿军装的人士出现在镜头中,留待以后慢慢考证Who's who
用这张传神的龙云照片(见前页)作为本文的收尾,因为一直"扣压"在此没有公布与众,就是想用它来压轴、点睛。
就在本书一切尘埃落定,即将交付印刷之际,峰回路转,节外生枝,一个颠覆性的新发现,让我和胡博不得不做出紧急修正。胡博发现了一张昆明行营参谋长刘耀扬中将的标准照,此人看上去更像是一直以来被我们判定为万耀煌中将的那位站立于第一排最右的人,胡博马上又拿出万耀煌的照片进行对比,果然全中!
抛开五官特征极其相像不表,胡博再从逻辑分析,以万耀煌当时的身份和职务,最没有可能于19432月出现在昆明的这个场合,而昆明行营参谋长刘耀扬中将伴随龙云作为东道主出席这次会议合情合理。接下来的两天内,我又偶然发现了一张1944914日昆明中美训练中心高级参谋班开学典礼的照片,站在主席台上讲话的将军,被注明"云南省主席龙云的代表刘中将"在"欢迎新学员入校开学",放大来看,再仔细对比:
可以判定刘耀扬毫无疑问就是那位站在前排陈纳德将军身边的最右一位。匆匆补充这一段,以此作为这篇历时八年的文章结尾。
晏欢
2015年2月 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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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图志将是近二十年来,海内外有关抗战历史影像类的出版物中,首部大规模呈现二次大战重要战场重要大战区参战将帅个体生命印记的画册,开本设计庄重大方(280x280mm),内页加封面共338P,全部铜版纸精印。图文编辑严谨缜密,在在可见晏欢胡博两位作者的历史影像考据功夫,以及对每一位入选人物的诚恳敬意。视觉排布方面,通过对高精度扫描的历史影像原图进行构图的重新调整,让每一位历史人物的珍贵私人照片区别同类出版物的惯常表现,呈现一种近景特写的逼视感,读图的过程,会有与相中人同在一处的临场体验,被那些时刻,那些场面包围的感觉,画面里能听到这些人物的呼吸声和窃谈…这是一部让人不禁要肃立捧读的抗战历史人物影像志!对战争中个体的人,有了解兴趣的你,对这些被历史掩埋的,我们民族的忠勇之士有了解和关心意愿的你,对七十年前这场浴血图存的抗日救亡战争怀有敬意的人,这本厚厚的图册:《中缅印战场盟军将帅图志》(台湾正体字版)值得郑重收藏,永存纪念。
本图志的正体字版,将由台湾黎明文化事业公司于二零一五年九月中旬正式出版上市,中国大陆热爱影像历史的朋友们,可于香港台湾旅游期间关注此书。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简体大陆版或许有可能年底~~~面世。
{以下随意选取几幅书中图像以飨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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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鏈接:http://molihuazh.blogspot.com/2015/09/blog-post_75.html
本書序言:

将军们 我想唱支安魂曲—《中缅印戰區盟军将帥圖志》序言之一


感謝徐文立先生的分享所提供的信息來源。

8月 07, 2015

鄧穎超日記:周恩來的執迷不悟

鄧穎超日記折射出上世紀中國革命的命運,以下是鄧穎超日記中,有關周恩來病危期間與鄧穎超談話的部分摘錄:



『鄧穎超日記』摘錄1



一九七五年五月十日:“小超,我百思不解的是:鬥爭沒完沒了地搞下去,馬克思哲學是一部鬥爭哲學嗎?鬥誰,和誰鬥?”“怎麼會造成今天的局面?”



評點1



當哲學成為信仰時,你就是哲學的奴才。哲學只是通向真理的途徑但不是真理。哲學距離真理還很遠。所以不要迷信哲學。科學哲學都是理性的世界觀下的產物,而這個世界是理性的麼?民運人士注意了。

周恩來,有中心之國世界觀與共產主義世界觀,兩套世界觀在一起不搭調會起衝突,如同計算機不能同時運行兩套系統一樣。多套世界觀,中國人、香港人、台灣人莫不如此。

周恩來,有各種各樣的價值觀,雖然自稱革命者:中華文化價值觀、共產黨價值觀、唯物主義價值觀。這些垃圾價值觀一樣也不能與人權、自由、公義高。所以,外面的鬥爭,正是他自己行各種各樣價值觀造成的。中國的亂都是領導者的外化。

鬥誰,和誰鬥?竟然周恩來死前也沒有搞清楚,這個問題值得所有中國人及民運人士深思。



『鄧穎超日記』摘錄2



一九七五年九月十二日:“我快走了,快了。走後,一不要過問政治;二不要留在中南海;三不要留在北京,回老家養病、休息。記住,記住了,我也可放下些心。”


評點2



中國人的出路就是儒道佛:入世出世轉世。無論是入世出世轉世,都不是出路,沒有用,已經犯罪了。



『鄧穎超日記』摘錄3



一九七五年十月三日:“我常在總結自己走過的道路。我堅信馬克思主義道路,堅信共產主義是人類奮鬥理想的目標。建國二十六年了,政治鬥爭一個接一個,這樣 下去,把國家帶到災難境地,這還叫社會主義社會,還叫人民當家作主的人民共和國?我的一生還留著書生氣、失望走向歸宿。”



點評3



認清自己到死都難。任何一個共產黨的中國人皆是行邪路,給自己國家帶來災難是必然,道路錯誤,無真理可言,社會主義也好、人民民主也好都是作惡。




『鄧穎超日記』摘錄4



周恩來道出遵義會議的真相

一九七五年十一月十五日:“我想在生命最後時期,還是要自我反思、檢討、澄清若干事件。儘管是晚了,但總不能讓其錯、假繼續下去。歷史誰也篡改不了。一九 三五年一月,遵義會議上,是確立了張聞天同志為代表的黨中央,是中國共產黨歷史上一個生死攸關的轉捩點,要把歪曲的歷史更正過來,好在當年參加會議的同志 還在。”



評點4



誠信,是一個政治家基本的品性。可能,中國人看到這裡還在覺得無所謂。



『鄧穎超日記』評點5


周後悔給毛抬轎子

一九七五年十一月十七日:“一九四四年五月二十一日,中共六屆七中全會第一次會議選出朱德、劉少奇、任弼時、周恩來組成主席團會議,有通過決議:得票最高者為主席團主席。劉少奇最高,朱德第二,毛澤東是第四。但是在內部由我提議:主席還是由毛澤東來擔任。朱老總是很反感的。我又一次做了唯心的政治上錯誤的抉擇。”



評點5



公義,是一個政治家基本的品性。中國人就是奴才,卻偽裝成君子,你中華文化只會有奴性文化?!



『鄧穎超日記』摘錄6



周成全了毛的終身領袖地位

一九七五年十一月十九日:“一九六二年一月.中共中央召開擴大工作會議(編者按:即七千人會議)。會上總結人禍帶來災難的教訓,強調要恢復黨的實事求是、 群眾路線、健全黨內民主生活。會上有不少同志提出:主席(編者按:指毛澤東)退下。在二月十日的政治局常委會上,毛澤東表示:願服從會議決定,辭去主席退 下,搞社會調查。朱老總、陳雲、小平表態:歡迎毛澤東辭去主席。是我堅持:主席暫退二線,主席還是主席。”



評點6



還是奴性哲學給中國人帶來災難,共產主義思想、中華文化就沒有自我更新的基因,是劣等文化而已。



『鄧穎超日記』摘錄7



一九七五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一九五六年九月二十九日,中共八屆全會後第一次政治局會議上,通過二項決議:党的主席規定連任一屆;要限制領導人權力,加強 對領導人的監督,黨內要體現民主集中制。是林伯渠、羅榮桓、彭真提議的。十七名政治局委員,十五名贊成,惟有二人棄權(編者按:毛澤東、林彪)。決議都給 個人意志廢了,我們也有責任和罪過。”



評點7



文化即命運。不改變世界觀、價值觀及邪惡的中華文化,中國不可能有民主。



『鄧穎超日記』摘錄8



周對毛澤東路線的質疑和否定

一九七五年十二月三日:“一場政治疾風暴雨要降臨,還要鬥,鬥到何日何時方休呢?共產黨哲學是一部鬥爭哲學嗎?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是靠鬥爭能建成的嗎?”



評點8



沒錯,鬥爭是中國永遠的主題,哪裡有紛爭哪裡就有撒但。



『鄧穎超日記』摘錄9



一九七五年十二月二十八日:“國家很不幸,建國二十六年,還有六億人口飯也吃不飽只會高歌共產黨、頌揚領袖,這是共產黨敗筆(編者按:當時的全國人口是八億)。”



評點9



專制本來就會導致飢荒,無論是中華文化還是共產主義都一樣。



『鄧穎超日記』摘錄10



周對一九七六年元旦社論的反應

一九七六年一月一日:“不許放屁,內外樹敵,國家正陷於經濟危機。誰主沉浮?人民,醒悟了的人民。”



評點10



人民如何醒悟?人民只是國奴。



『鄧穎超日記』摘錄11



一九七六年一月二日:“記住:不留骨灰,不建墓碑,要遠離中南海!”



評點:



共產黨文化畢竟比中華文化現代,少了人鬼崇拜。



……………………



關於鄧穎超日記



一九七八年十月,鄧穎超就自己的日記,向中央政治局請示:“如何處理有關資料檔案?”葉劍英代表中央政治局常委會告知鄧穎超:“現在工作繁多,也很複雜,還是你保管好。”

一九八一年七月二日,在中共十一屆六中全會後,鄧穎超又提出有關資料問題。中共中央主席胡耀邦,代表中央政治局常委會,對鄧穎超說:“常委和部分政治局委 員都看過,還是由你保存比較合適,考慮到多個方面:黨內團結、黨的形象、毛主 席功過七三開評價、人民對總理熱愛等方面。”

直至鄧穎超逝世後,她的日記一直由中央政治局屬下的機要局保管。

二00四年三月,中共對鄧穎超日記作了啟封,有限範圍作黨史研討,不作政治結論。

周恩來病危期間,毛澤東拒往探視

一九七五年一月二十四日,周恩來病情惡化住院,直至一九七六年一月八日逝世。在這一年中,中央醫療小組先後在五月七日、七月十一日、九月二十五日、十一月十二日、次年一月五日發出五次病危通知。

一九七五年五月三日,毛澤東召開中央政治局會議。會上,葉劍英、陳錫聯提出:“主席能否安排到醫院探望一下周恩來?”毛澤東遲疑一下說:“我可不是大夫。”

一九七五年九月二十八日,在第三次發出周恩來病危通知後,葉劍英、李德生、朱德、李先念、許世友、陳錫聯、韋國清等連署上書毛澤東:“盼主 席能到醫院看望自己五十年的戰友。”毛澤東委託毛遠新傳話:“我從不勉強別人,也不希望別人來勉強自己。”

一九七六年一月八日,周恩來逝世。十二日,中央政治局請示毛澤東的意見:“主席是否出席追悼會,是否由主 席致悼詞?”毛澤東口述指示:“不要唯心,也不要勉強”,“鄧致悼詞恰當”。

病危期間周對鄧穎超囑咐“三不要”。




8月 04, 2015

中國只是文化,卻偽裝成一個國家

引言:宗教是靈魂的,文化是時空的,而中國文化是二維的,即是一個種群終身在地面運行,靠的是血親維繫種群,恰好“豬”也是這樣……


為什麼中國只是文化?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四海之內皆兄弟也。”“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非常迷惑的人倫之美,這是孔丘春秋大夢,朱熹吹捧說“天不生仲尼,萬古如長夜”。但是這個夢、這個話早已破碎在古絲綢之路上,歷史早已經證明漢文化出不去。


雖然出不去卻可以好好在家呆著,但不行,為了救中共國於水火,習近平行復辟之路非要出去,那就是行中國人心中隱晦縹緲的春秋大夢,讓中國人看到中共國恢復漢唐的偉大理想,如果是這樣,中國人就看到了希望。


很明顯,這個夢也將破碎。無論國營孔子學院分佈於世界各地五百多家,依然擋不住被驅離的大勢;無論國營一帶一路遍布中亞與西亞各地,依然抵擋不住被截斷的大勢;無論邦交送錢送物遍及五湖四海,依然抵擋不住隨時被拋棄的大勢。


為什麼?因為中國人、社會、政府、國家統統只講血親、沒有法理,只要走出去,運行起來就會混亂不堪,四處受限,受什麼限?受世界公義的限。


敵對公義的一切文化終將在全世界四面楚歌。這就是中華文化可作為其他國家的巨大啟示:古老的東方有一條龍,其實是蛇通過八卦文化把自己裝扮妖嬈的一條毒蛇而已。


顯然,中華文化的設計天然就是抵擋公義的,因為公義的天敵就是血親崇拜。血親崇拜是華夏文化的頂層設計,沒有比它更大的了,昊天大帝、天帝只是虛位以設都得讓位,為什麼呢?因為沒有血親崇拜,華夏文化將頃刻垮塌,沒有血親崇拜,就沒有華夏文化,就沒有華夏子孫。


血親崇拜是什麼?血親崇拜就是以血統、親緣作為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以血親為最高法理,血就是法!多麼迷惑人的黑暗的法令。


具體而言,血親崇拜延伸到社會制度就是宗法制,血親崇拜延伸到政治制度上就是分封制。因此,宗法制、分封制都是血親崇拜下的社會權利分配、政治權利分配,分封制、宗法制合起來就是社稷即“國家”。


社稷,現在蔑稱為家天下,也就是民族國家,民族即國家,國家即民族,都是捆綁在一起的。


居於血親這個原理,孔丘創立了浩瀚紛繁的文化大系統。這個系統太詭詐變化,以至於這個系統本身也會擴展、修改、升級、改版,極有活力。只要有中國人活著,那麼中國文化就活著,我稱之為不死的文化系統。


儒教文化大系統,文化權利、經濟權利、社會權利與政治權利全部打包捆綁在一起形成“法統”,然後再與價值觀、世界觀、宇宙觀、形而上學捆綁在一起形成“道統”,進而打包形成敵對公義的“大一統”,這就是“中華生活方式”。


中華生活方式,只要成為讀書人,所學的四書五經已經完全夠一生用了。無論是生老病死、衣食住行、婚喪娶嫁、士農工商、吹拉彈唱、琴棋書畫、入世出世、八卦輪迴……


用一生的時間通過血親價值觀在中央之國裡搭建自己的社會關係網並終老歸向於三皇五帝,這就是中央之國的人,簡稱中國人。


因此,無論是氏族、宗族、士大夫、諸侯、天子,中國人行的全然是“中華生活方式”,全然是“血親崇拜價值觀”,全然是“中央之國”世界觀,這不是文化是什麼?


這樣中國人的生活方式延續了兩千多年,很不幸,中國人不是向上了,卻向下與禽獸的生活方式向下兼容,因為在禽獸的社會裡不就是以血緣為親?不就是以血緣為義?不就是以血緣為愛的麼?很明顯,這樣的禮儀仁智信不是禽獸文化是什麼?多麼詭詐的華夏創始者。


因此,中國,只是文化,向禽獸兼容的文化……


為什麼說中國偽裝成一個國家?


從華夏經過約3000年演變到今天的中國,雖然中央之國早已經破碎,國家政體換了一個又一個,也不乏近代眾多的思想家、革命家為了全新的中國貢獻了諸多的思想,卻依然沒有摸到門,因為中毒太深,中華文化大毒花毒性太強,還是在大中華圈世界觀裡出不去,以至於中國人多沒有進行過價值觀、世界觀的革命(而歐洲人早已經進行過多次),而僅僅只是一味的怪罪於清廷怪罪於上層建築,進而改變政體、改變國家制度,新瓶總是裝舊酒有什麼用呢?可以想見,孔丘及儒教另一個使命是迷惑人心?讓人有眼卻看不清,有耳卻聽不見?嗚呼,帶給中國人的只能是痛苦的一輪一輪的破碎。


以下是關乎中國人與各種政治、制度、國體的事實:


無論朝廷怎樣更迭血緣崇拜、中央之國依然運行在中國人那裡。
無論國體怎樣更迭血緣崇拜、中央之國依然運行在中國人那裡。
無論子孫居住何處血緣崇拜、中央之國依然運行在中國人那裡。


什麼意思呢?以“中華生活方式”的中國人,無論政權、政體是什麼,無論政權、政體怎樣改變,實際運行都不能改變中國人的“中華生活方式”。既然不能改變中國人的“中華生活方式”,社會就會依然運行血親價值觀、中央之國世界觀,政權就會依然運行血親價值觀、中央之國世界觀,整個國家就會顯露敵對世界公義的一切惡行。


因此,華夏文化經過3000多年的運行,形成了強盛的文化,力量極其強大,可以擊毀任何政體、國體,這不,自鄧小平始共產黨早已經悄悄的改變對於中華文化的態度,放棄共產主義,實際上,很大部分的運行都是以中華文化價值觀、世界觀在政體裡運行。因此,從本質上說,今天的中華民國、今天的中共國表象是以其主張的現代的政體、國體在運行,實際上是一直秉持以“中華生活方式”的中國人在不同的國體之中運行自己的世界觀:中央之國。猶如特洛伊木馬一樣,中國人一直在不同的木馬裡運行,無論是秦國、元朝、清朝,還是民主國家中華民國、極權主義中共國,還是運行的中央之國世界觀,這不是偽裝的國家是什麼?因此,中國就是一個偽裝的國家,因為它永遠運行的是“中央之國”。


中國只是文化,一個向禽獸兼容的文化,中國只是偽裝的國家,一個偽裝成人倫禮儀的敵對公義的國家……


以此為據,中國的道路必須首先是“人性轉化”,人性轉化就是價值觀、世界觀與生活方式的革命。人性轉化是公民的前提,是民主的前提,也是國家轉化的前提。一句話,人性轉化,摒棄血緣崇拜價值觀、中央之國世界觀與中華生活方式,由此中國人才能找到人權,找到公義,從而走向公民社會、民主文明。



一點沒錯,中國只是文化,卻偽裝成一個國家。